彤心

训诫,蔺苏,墨香铜臭,花王,目前在搞188。

【我请您吃江米酿鸭子】功劳——辫儿中心

cp是九辫,训诫主角不是。


架空预警


以下正文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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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仙妖两界,自古纷争不休,三百年前,妖族新任妖王率半数族众攻上天界,天帝挂帅亲征,两方鏖战于天河之畔,直杀得兵戈相击如雷霆声震,血流似海做浪滚波翻,一战便是五天五夜不曾停息。不过这形势虽险,天族终究占得上风,奈何妖王难以支撑意欲投降之际,又生变故,

 

三界之外有一魔物,名唤黑虺,乃是集怨毒污浊之气所化,阴诡异常。它趁乱直入九重天,眼见天兵远在天河战场,天宫守卫寥寥,便要一举毁了凌霄殿。

 

亏得天宫中留守一位司雨的神官,姓张名云雷,此神官年岁尚小,还未曾上得战场,胆识本事却已是出众。他与黑虺在凌霄殿外激战数百回合,终以法宝灭灵珠封印了那黑虺的法力,黑虺仓皇而逃,张云雷亦受重伤,天帝集三界名医灵药,历时数年,方救得他一命。自此,这张云雷,也在三界扬名——

 
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!”

 

说书先生醒木落下,座中众人议论纷纷。先生讲得是急是缓,书的内容是新是旧,瓜子点心好不好吃,都要品评一番。也有几人聚在一处,极认真地为故事动情:

 

“三百年前他才多大啊,就经历这种命悬一线的事,我想想都难受啊。”

 

“你说,那黑虺只是逃了,万一有哪一天回来找他寻仇怎么办?”

 

“他还受过重伤,怎么抵挡得过?”

 

“我听说,南豫桥边的石碑是神迹,在碑前上香祈愿,能上达天界,我们在那儿诚心祷告,说不定能相助于他……”

 

书馆里喧喧闹闹搅成一片,书馆外有两位公子,一人着蓝,一人着灰,站了许久。蓝衣的那位脸色本就不大好看,听了馆中众人的议论眉头皱得更紧,“这哪儿跟哪儿啊!”

 

说完扇子一合像是要往书馆里走,灰衣人急忙一把拉住他,“你干什么去?”

 

蓝衣的愤愤道,“那说书的嘴里没真话,谁身受重伤耗尽灵药数年方愈啊?我也就一时不察让它刺了一刀,虽说见了点红,可也养了俩月就好了,他怎么把我说得楚楚可怜,好像废物得真要靠人界的祷告保命了?”

 

这蓝衣人正是书中提到的那位司雨神官张云雷,今日心血来潮到人界游玩,不料甫一落地就遇上书馆里讲自己的故事,想在外面蹭着听一段,反倒被惹出几分气恼来。

 

身旁灰衣人忙劝他,“说书的就靠编故事为生,听书的想法也千奇百怪,又碍不着你,你理他们做什么,怎么着,还想进去显个灵?”

 

灵自然是不能显的,张云雷面色刚缓和了些许,忽然又扬起脸斜眼看着身边人,“杨九郎,你还管着我了?”

 

“小仙哪里敢管真君您啊。”被称作杨九郎的灰衣人笑了,故作正经地冲张云雷躬身行礼,顿了顿又抬头哄他,“小仙是心疼真君,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偷跑来人界一次,总该及时行乐,先找点好东西吃,也比跟人斗火强点。”

 

张云雷瞪了他一眼,“吃什么吃,没胃口了,走了!”

 

转头刚走出两步远,身后传来杨九郎拖着长音一声:“江米酿鸭子。”

 

这几个字果然让他停住了脚步,杨九郎走过来揽住他的肩,“上个月翻闲书看到这道菜,不是惦记好久了吗?你看,前面那家‘招客来’,听说做得最正宗,远近驰名,咱们去尝尝?”

 

张云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那家酒楼一眼,目光又落在杨九郎身上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 

杨九郎嘻嘻地笑,“这不是伺候我们真君出行嘛,总得做做功课。”

 

三言两语哄得张云雷高兴了,两人一起走进那家“招客来”,进门但见这酒楼里彩球彩灯挂了十余个,二楼的栏杆也用彩绸遮着,不似寻常布置,跟着小二进包厢的时候,张云雷随口问了一句,“你们店里打扮成这样,今儿是什么日子啊?”

 

小二答,“是早七夕嘛。”

 

杨九郎没听太清,疑道,“算下来,七夕不是还有仨月才到吗?”

 

“不是七夕,是‘早七夕’。”小二满脸是笑,“您二位是远道而来吧?在本地啊,有个说法,‘七夕节’是天上喜鹊搭桥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,这‘早七夕’呢,就是第一只喜鹊出巢,开始往天河飞的日子。也是个有情人相会的佳节——二位进这间,您看吃点什么?”

 

除了江米酿鸭子,杨九郎又随意点了两道小菜,没要酒只要了茶。等小二出了门,他笑道,“人界真有意思,总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节来过,说法还挺多的。”

 

一抬头,却见张云雷正歪头带笑看着自己,晶晶亮亮一双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,小狐狸似的,他咽了咽口水,下意识往后躲了点,“怎么了?”

 

“早七夕啊……”张云雷慢悠悠地说这几个字,“赶上过节了,不送我点什么吗你?”

 

合着是讹人。

 

杨九郎道,“我哪知道这地方过节啊?”

 

“你不是说做功课了吗?”

 

“那我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啊,这冷不丁的你让我送你什么?”杨九郎无奈,“这顿饭我请?”

 

“本来就该你请,我没带钱。”张云雷理直气壮的,看见杨九郎皱起眉来,更觉得有意思,还想要逗他,“过个节都这么没趣儿,饭我不吃了!”

 

杨九郎也肯拉着他,把他按到座位上,叹了口气道,“把你手帕给我。”

 

“干嘛?”

 

张云雷抬起头,杨九郎轻轻在他额角弹了一下,“给您送礼!”

 

张云雷本是说着玩的,不料他还真有东西可给,忙把手帕递过去,见杨九郎将手帕裁成符纸大小,忽然指尖闪了红光,继而渗出血珠来。

 

张云雷看明白了,这是要画一道符给自己,刚觉得有些乏味,就发现符文的走势很是新奇,他虽不专攻此道,但遇上之前从未见过的符文,也忍不住凑到杨九郎身边问,“你画的这是什么啊?”

 

杨九郎专心画符,并不答话。

 

张云雷见他不出声,使坏也划破了自己的手指,要去给他捣乱,手悬在半空中被杨九郎捉住了腕子,“你没见过就别淘了,我这也是偶然翻古籍看见的,手生着呢,你一闹腾我更忘了。”

 

张云雷把手翻过来给杨九郎看,眨眨眼睛,“那我手指也划破了,白划了?”

 

杨九郎气得想在他手心上拍一巴掌,到底忍住了,想了想,捏着张云雷出血的指头,在符纸上继续画。

 

张云雷任由杨九郎摆弄自己的手,笑起来似乎格外开心。

 

这天的一道符画得分毫不错,礼物送得还算是好。过后端上来的一盘江米酿鸭子也是色香味极佳,没辜负张云雷心心念念了数日。此次人间一行,张小真君甚为快意,回天宫的路上都收不住自得神情。

 

这神情在他进神殿的一刻僵在了脸上。

 

殿中有一熟悉的身影,身量虽不高,却华服贵饰,威严凌人。他一眼看向门边,张云雷便只得讪讪地叫道,“师父……”

 

杨九郎也忙在一旁行礼,“天帝。”

 

张云雷在天界虽不算是一等一的人物,但论修为功绩,在平辈的神官中也是翘楚,又兼是天帝的首徒,天后的表弟,天宫中极少有人能让他生出几分惧怕,仅有的一位,便是他师父天帝了。

 

天帝冷声问,“谁准你们两个私自去人界的?”

 

两人一闻此言都跪下了,杨九郎道,“小仙知错,愿领责罚,求天帝宽宥。”

 

张云雷也要说话,天帝却先于他冲着杨九郎点了点头,“你倒是懂事,自己去刑室领罚吧,就二十板子,小惩大诫。”

 

说完把一块玉牌丢了下来,杨九郎刚要接,被张云雷拦了,张云雷急急地说:“是我让他陪我下界去的!”

 

天帝看了张云雷一眼,道,“我自然知道。”

 

又是一块玉牌丢下来,“你翻个倍,四十。”

 

 

刑室有数个小房间,每个房间仅容施刑者和受刑者两人,张云雷趴在刑凳上的时候不惧反笑,偏头看着身边拿板子的人,嘴里故作感叹,“能让司刑神官亲自动手,真是我有福气,三哥,你说这天宫众人会不会编排你为了我徇私情啊。”

 

司刑神官孔云龙笑骂道,“还有心贫呢你?”

 

张云雷又讨好道,“横竖也是要被编排的,三哥,不如你干脆真放水得了——诶呦!三哥!”

 

孔云龙刚抡了板子狠狠打了他一下,“我看你伤的够惨,别人见了也就知道我不徇私情了。”

 

张云雷仗着刑室里有隔音的屏障,孔云龙又是看着他长大的人,一迭声地求饶,“三哥!诶呦,三哥!你轻点,你饶了我吧!”

 

孔云龙又一板子抡下去,道,“我饶了你,那师父能饶了我吗?”

 

 

四十板子打得毫不容情,张云雷起初还能半是撒娇半是泄愤地叫嚷几声,到后来疼得冷汗涔涔,胡闹的心思也没有了,咬住了牙攥紧了拳也缓解不了分毫。最后几下,疼得他眼前一阵阵模糊,约莫着身后不是皮开肉绽也是青紫成片了。

 

孔云龙公务繁忙,动完了手只是边教训着边给他擦了满脸的汗迹泪痕,就被上报案情的手下叫去了别处,本来吩咐了随从送张云雷回神殿,但这种时候,张云雷哪里肯被外人瞧见,打发走了那名随从,说要自己一个人回去。

 

走到刑室门口,张云雷眉头都拧成一团了,身后伤的不轻,走两步路都疼着,这儿离神殿可说不上近,一路走回去想必要吃苦头。若要用腾翔之术,几番动作又只会让伤处更疼,左右为难之际,他硬着头皮开了门,却见杨九郎正站在不远处。

 

张云雷忙收敛了痛苦神色,“你怎么在这啊?”

 

杨九郎笑,“我挨得少,打得快,当然就在这啊。”

 

张云雷闻言就要冲过去动手,刚迈了一步,疼得止住了动作,抿唇忍了一会,冲着杨九郎没好气,“出刑室了不回去,在这等我让你再挨一顿啊?”

 

杨九郎摇摇头,手一挥,掌心里小小的一朵桃花飞到空中,转了几转,转成一顶轿子大小,又把一片花瓣垂到张云雷跟前。

 

这是件载人飞行的法器,名叫“涧上桃花”。

 

杨九郎走到张云雷身边,“知道你回神殿不方便,我把这东西带来了,上去吧?”

 

张云雷唇角轻扬,却依旧嘴硬,“我用你?”

 

杨九郎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您不用我,您用它。”

 

张云雷挑眉道,“我都要用。” 

 

说罢歪在杨九郎身上,被他扶着走上了花芯。

 

 

入夜时分,张云雷一人趴在神殿卧房里,倍觉无聊。身后的伤还疼着,但他懒得折腾着自己上药,想着今晚杨九郎得空必然会来看他,到时候再支使杨九郎也不迟。

 

但没等来杨九郎,倒等来了天帝。

 

张云雷挨这顿打不是不委屈的,难免对自己师父也有一二分怨气,但又不敢真的甩什么脸色,只能在察觉到天帝进门的一瞬间闭眼装睡。

 

没想到天帝并不在意,径直走到他床边,慢慢掀了他被子,像是要看他身后的伤。

 

张云雷忙睁眼转回头,“师父!”

 

天帝按着他肩膀示意他趴回去,取了一旁的药来给他擦,“少爷在这生闷气呢?”

 

“没有,”张云雷撇了撇嘴,话说出口又觉得逞强否认比直截了当地抱怨更像小孩子耍性子了,改口小声嘟囔着,“我偷跑去人界也两三次了,您别说您从来不知道啊,都默许这么多回了,这回至于罚这么重吗……”

 

“这话说的,倒像是你坏了规矩还有道理了?”天帝笑了笑,又道,“从前纵着你,那是从前了,现在有什么不同,你真不知道吗?”

 

张云雷自然知道,三百年前,他以灭灵珠封印了黑虺的法力,却没能当场取其性命,黑虺不知逃到何地,也难免会生出报复之心。而灭灵珠至多能撑三百年,待黑虺冲破封印,十之八九会来找他寻仇。

 

算下来,还有半月了。

 

张云雷仍不服气:“我遇上了那黑虺又能怎么样?我还能败给他不成?”

 

“我知道你这三百年来也很有长进,若是正面对敌必不会输,可那黑虺心思阴诡,三百年里更不知它有何算计,若要用上别的手段,你也必定抵挡得过吗?”天帝叹罢,神色又陡然严厉,“罚的是你这般时候还惦记着玩乐,如此掉以轻心,哪像个备战的样子?怎么,还想像当年一般,叫它当胸给你撕条口子出来吗?”

 

提到当年,天帝的音调都不似往常,张云雷也沉默了,半晌瞧着气氛胶着,抿抿嘴岔开话题,“那您也别捎带着杨九郎啊,他一个写卷宗的文职,又不上战场。”

 

天帝嗤笑,“你不是喜欢他吗,让他陪你一起挨。”

 

张云雷不料天帝如此直白,“啊?”

 

“啊什么啊!”天帝恨恨地拍了一巴掌在他身后。

 

张云雷吃痛,苦着脸道,“您知道我要跟人打仗了还要打我!”

 

天帝道,“三儿下手我还不知道?还能打得你半个月养不好伤?”

 

 

天帝话说得很对,半个月足够张云雷养得生龙活虎,半月一过,那黑虺也立时打上天界,一天也没耽误。而且是带着几千妖族的残兵,先令天河决堤,将天兵尽数牵制,再与张云雷单独相斗。

 

虽是孤身一人,张云雷也并不惧怕于它,不料过招十余回合未分胜负,那黑虺转身便逃,张云雷自然要追,半途中发觉黑虺逃的方向,竟是向着人界。

 

“你我相争,与人界有什么关系?”张云雷破口就骂,“累及无辜,卑鄙小人!”

 

黑虺反倒笑了,“难道你还当我是君子?兵不厌诈,何况我本就为了报仇,只要能赢了你,我管谁无辜?”

 

说着手中长刀劈落,生生将天人两界分隔屏障割开,飞身跃入人界。

 

张云雷见状大惊,忙跟着也入了人界,同时披风一扬,空中顿时乌云密布,顷刻间大雨倾盆。

 

人界的屋顶无论贵贱用材,建成时都会有神官贴上一道镇宅灵符,可抵挡万千邪物,佑宅中安宁。张云雷此刻布云施雨,是为了让人都避雨躲在屋顶之下,免被殃及。

 

黑虺冷笑道,“真君倒是聪明,不过,也未必人人都体谅真君良苦用心啊。”

 

张云雷不与他废话,手中长枪一挑直刺他面门,黑虺举刀来挡,借力又退出三五丈往别处飞去,张云雷再度追赶,两人如此这般边追边打,交手竟有上百回合。

 

胜负只在电光石火之间,忽然那黑虺唇角一勾,张云雷大呼不妙,还未来得及举动,黑虺便抽出手将一团黑雾直攻向地面。

 

他们下方正是南豫桥,桥头石碑旁站着两个女子,一个主人打扮,双手合十,口中祈祷着什么。一旁举伞的像是个婢女,劝她道,“夫人,雨这么大,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

夫人摇头,“等我念完这遍经文,道长说过,雨天给雨神祈福,才能上达神殿。”

 

这时,那团黑雾正将将到她们头顶。

 

张云雷来不及细想,长枪划出一道金光扫向地面,同时自身致命之处也没了遮挡,黑虺的长刀迎面劈来。

 

地面两个女子的头顶围上一道光罩,那团黑雾遇到光罩就散了干净。

 

空中的张云雷无暇回击,下意识闭紧了双眼。

 

可黑虺的刀到底没有劈得下来,张云雷闭眼不过一瞬,又觉得胸前一烫,有什么东西金光大作,竟是替他挡住了黑虺的攻势。

 

——是半月之前,杨九郎用二人的血画的那道古籍上的符,他用绸布包成小小一块,每日挂在自己胸前。

 

黑灰也不料一击不成,顿时怔住,张云雷看准时机,长枪回挑,击飞了黑灰手中长刀,又退身向前一刺,直中黑虺心脉。

 

黑虺一口污血喷出,仰面倒下,再无气息。

 

云销雨霁,彩彻区明。

 

 

人间七夕节那日,张云雷又与杨九郎下界来玩,仍是进了那家“招客来”,坐在二楼窗边,望着不远处桥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向小二好奇道,“那边是干什么的?”

 

“呦,您还不知道哪?听说俩月之前,有神仙在南豫桥边显灵了,还救了条人命呢!东街鲁家的夫人还要在这桥边建个庙呢!”

 

杨九郎看着张云雷笑个不停,张云雷说不出话,一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。

 

小二也不想管这二位是怎么回事,问道,“您二位吃点什么?”

 

张云雷咳了两声,“就‘江米酿鸭子’吧。”

 

小二应声下去了,杨九郎笑道,“这次怎么不尝点新鲜的?”

 

张云雷叹道,“下回再尝别的吧,我能保命,可都是这‘江米酿鸭子’的功劳。”

 

杨九郎意味深长道,“都是这菜的功劳吗?”

 

张云雷咬着牙,恼羞成怒似的,拿着桌上送的小点心往杨九郎嘴里塞,“就是菜的功劳!我说是就是!”

 

END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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